第四章
冥冥中牽引我們的,究竟是緣分,還是未了的情分?明明近在眼前,而我卻忽略了那無以名狀的感覺......
沉沉的,子燕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,也作了很長很長的夢,那是直教她心痛的夢......直到一股厭惡的藥味擴散在鼻腔裡,才讓她緩緩睜開雙眼。然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,眼角卻不知覺流下一滴淚水,滲入棉紡的枕頭裡,消失無蹤。
「子燕?」
輕輕的房門被開啟,嚴子天從門後出現,訝異看著睜開眸子的子燕,那空洞無神、不見任何波動的眸底,在他喚了她的名字後終於動了起來。
他走向床沿,把剛填滿的熱水壺放在一旁櫃子上,「子燕,感覺如何?」
輕輕的,劃過耳際的聲音,讓子燕回神過來,對上他的眼,但她還是沒有開口說話,想著睡夢中那讓人心痛的感覺,餘悸猶存,就好像真實上演一般的教她恐懼。
見她沒回應,嚴子天盛了一杯溫開水到她眼前,「先喝口溫開水,潤潤喉,醫生說妳太疲勞了,昨天妳昏睡後就一直睡到現在。」
子燕想開口,卻感到喉嚨一陣灼熱,啜了一口水,她吸吐著空氣幾次,想要平定心中的難受,卻徒勞無功。
「怎麼了?」看她怪異的舉止,嚴子天不禁問著。
「我......作了一個夢......很長很長......很痛很痛......」她斷斷續續的說著,無助的神情透露著她的不安,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,溫柔的安撫她。
「只是夢罷了,沒聽過夢境與現實相反的話嘛?」他說著,「有時候煩惱總是自己找的,因為憂心,所以煩心。既然選擇權是自己,何必選和自己過不去的呢?也許曾經痛過,又也許曾經那麼刻骨銘心,但是人如果一直活在過去,就不能往前看,那樣和死去的人有什麼差別?」
聽著他的話,子燕抬起幽暗的眸,愣愣的看著前方。
「我......討厭醫院......」喉嚨像是卡著許多哀愁般,讓她的話有些含糊不清。
喝了幾口水,她緩緩將杯子擱置一旁。
「我知道,妳說過。可是妳昏迷不醒我不能放著不管,假若傷口感染什麼讓妳生病了,怎麼辦?」他揪著她的眼,要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。
子燕靜靜的不說話,垂下眼,看著手腕上的鍊子,那是秦阿姨送她的,特別合適。
「妳叔叔晚點會過來,昨晚顧著妳到中午,都沒闔過眼。早上我去公司一趟處理事情,中午才來請他先回去歇息,本來他還不肯,我說妳醒了會通知他一聲他才妥協。你們倆脾氣都這麼拗?」嚴子天隨她的視線看去,突然心裡很不是滋味。
聽見叔叔又為她擔心整夜未睡,子燕輕輕抬眼看向窗外,黃昏落下的太陽,帶著一股淡淡哀愁,染遍天際。
「那是原則,原則問題!」
嚴子天不表同意的點了點頭,上前扶起欲起身的子燕坐好。
「肚子餓了嘛?等等相佑會帶些東西來,我叫他去買些輕淡食物過來,應該快回來了。」
「現在什麼時候了?」她問,病房裡沒有時鐘,教她不知道時間。
「快六點了,妳睡了整整一天。」說著,他拉了張椅子坐在床沿邊,撥了通電話給子燕的叔叔,告訴他子燕醒來了。
掛了電話,病房陷入沉默,她輕輕的開口:
「我夢見......媽媽了......」
沒有一絲波動的語調,像訴說著平凡不過的事般,讓嚴子天微微一愣。
「子燕......」
「你知道最難捱的,是什麼嘛?」無聲的淚水,輕輕溜過她的臉頰,然後悄然無聲的落下。「是思念,和回憶。他們總在無意間竄出,然後徘徊著......」
「子燕?」他不想要看她如此哀傷,心好像被刀割著,那樣難受。
「我好害怕......好害怕......為什麼,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?......我以為,媽媽只是消失一陣子,卻不知道是永別......我以為,媽媽只是生了場大病,要去休養,才會離開小燕子......嗚嗚......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?......我做錯什麼嘛?......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我?......嗚......」
伸起手,他溫柔的將她攬在懷裡,給她依靠,沒有言明的安慰,教子燕的淚水決了堤,如傾瀉的洪水般,浸濕了他的外衣,放聲大哭了起來。
她壓抑那麼久的,總在心裡悶著,在他無聲的溫暖裡,輕輕敲開那道門鎖,放縱自己哭泣。
「放心哭一場吧,這樣會好過些。」
不好意思噢><
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,沒什麼時間上來PO文...
久等了,各位好友>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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