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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微風吹拂著子燕的臉,她不敢面對小宇,從他眸子裡她看到他對她的好,還有那過分的溫柔,不是一般朋友,所以她退縮了,騎著車就跑了。


  至始至終,子燕從沒想過喜歡他,只當他是可以談心的好朋友,只是比普通朋友還要好的朋友。也許一開始他也沒有喜歡她,可能日久生情,讓他產生這種感覺,可是無論如何,子燕都知道她不可能喜歡他,不可能,因為他不是他,不是。


  也許,她該說笑帶過,至少,之後見面可以當作沒有這回事,一樣可以自然的相處,沒有疙瘩,可是她跑了。


  不知不覺,眼眶泛起一層薄霧,子燕伸手抹去,她的脆弱從來不在他人面前釋出。


  有時候看似堅強的人,其實脆弱得不堪一擊。


  想念,變成一種束縛她的枷鎖,勒得她快要窒息,卻又不能。


  子燕騎著破舊的機車到河濱公園,停了下來,想透透氣。停好機車,她漫步在路道上,小心的走到覆著一層雜草的斜坡上,找了個視野遼闊的地方躺下,看著夜晚的星空。今晚的星星特別明亮,雖然夜晚看不見那群來來去去的白雲。叔叔曾說,媽媽會像天上的星星,守護著小燕子,看著小燕子長大成人,而最亮的那顆星星就是媽媽,至今子燕仍深信不疑。


  水流旁叢生的雜草裡,傳來陣陣蛙鳴聲,連綿不絕的響著,好像彈奏一場盛大的交響樂一般,配上淙淙流水聲,令子燕聽到恍了神。


  恍惚中,子燕沒察覺到一隻野狗正靠近她,直到野狗對她大聲的「汪!」了一聲,她嚇得要起身卻拐了腳,硬生生順著斜坡翻滾下去,「撲通!」的掉到河水裡。


  子燕不會游泳,翻滾幾圈後頭還暈著,她慌得要找石子踏著,卻怎麼踏也踏不著,直到腳開始抽起筋來,她疼痛的吞了好幾口水,嗆了好幾次,害怕得只能不停哭喊救命。


  月色昏暗,一名在一旁躺在波堤上欣賞月色的男子見子燕落水,連忙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和腳上的皮鞋,三兩步便跳進水裡。子燕不停揮動的雙手,想要浮出水面,然而流動的水讓她離岸邊越來越遠,男子見狀迅速游到子燕身邊,子燕像抓住浮木般不敢放手,緊緊抓住男子的手臂,怕一放手便沉入水裡,驚嚇的雙眼不敢睜開。


  「放心,不會有事的。」


  男子一手攬著子燕的腰,讓她浮在水面上,另一手揮動著流水,朝岸邊越靠越近。


  他,是嚴子天。


  「到了,妳可以睜開眼睛了。」嚴子天沉穩的嗓音喚回子燕失了魂的雙眼,子燕回神連忙彈開他的手,往岸上爬去。


  嚴子天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,一翻身便上了岸,伸手要拉子燕起來,卻被子燕視若無睹,悻悻然的收回手,等著子燕慢慢爬起來。


  「咳、咳......」子燕爬上岸後,咳了好幾下,方才吸入的河水還在鼻腔中流動著,讓她不舒服的直咳著。


  止住咳嗽,那股恐懼蔓延著,分不清是溪水還是淚水,伸手不停抹著也抹不淨,子燕氣憤的拍打著石地,不在乎痛了手,害怕的不停喘氣著。


  「沒事吧?」嚴子天靜靜的在一旁本想不出聲,但見子燕那副樣子,卻不經意的脫口出。


  咬緊下唇,子燕抬起泛著無助淚水和佈滿恐懼的雙眼,看著男子,一股暖流竄過,那熟悉的感覺讓子燕的淚水煞時止住停在眼眶中。


  「沒事吧?」嚴子天又重複說了一次,看著愣在眼前的子燕。


  「謝謝。」


  子燕撇過頭,道了謝要起身,卻忘了拐到的左腳,在要跌落之際,嚴子天起身扶住了她將傾倒的身子。


  「妳的腳受傷了,我開車送妳去醫院看一下。」嚴子天扶子燕往坡上走去,一邊說著。


  「不用了,謝謝。」說到醫院,子燕想也不想的便出口拒絕。上了平坦的路面,子燕退開一步,和嚴子天隔了一步之距。


  「妳這樣回去會生病的。」他皺起眉宇。


  「不會,我沒那麼虛弱。謝謝你,我先走了。」


  「妳......」


  斂下眼,子燕朝停車的地方走去,徐徐冷風襲來,讓她不禁顫抖了幾下。


  她曾經掉落河裡,在十歲那年,一趟親近大自然的校外教學,她好奇的追著一支五彩繽紛的蝴蝶,因而和班上同學走散,緊張害怕的踩到長了青苔而濕滑的石子,擦傷了手,落入湍急的河流裡。


  她忘不了那朝她撲來的河水,淹沒了她那嬌小的身影,隔絕了她呼吸的源頭,驚慌失措,讓她連呼叫的機會都沒有。她以為她就要這麼死去,在闔起眼前她唯一的遺憾是再也見不到她的小天哥哥,和疼愛她的叔叔。


  不知道如何被救起的小子燕,一睜開眼看見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,和撲鼻的藥味,還有身旁陪伴她的叔叔。看見叔叔為了她整夜守在床邊,緊緊握著她的小手,好像害怕她隨時都會撇下他走似的,一發覺她醒來,劈頭就不停問她有沒有哪兒不舒服,趕緊叫醫生檢查一番,才放心下來。


  那是子燕第一次看見這樣憔悴的叔叔,為了她如此的憔悴。
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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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哩阿多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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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月曉喬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